付沐瑶一改往前灰头土脸的模样，花灯映着她双眸，里面仿佛藏匿了星河一般。

“这位是？”

“这是付府大小姐吧，就是前段时间接回来的那位，真漂亮！”

台下众人议论纷纷。

顾砚安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惊艳。

“还不错吧？”一旁的好友陆时樾道。

顾砚安闻言，敛去了眸中神色，沉声道：“你干的？”

陆时樾的目光一刻都未从台上的付沐瑶身上移开：“她也是付府的人，不该过那样的日子。”

落幕，台下皆是喝彩声。

付兮柔望着眼前的这一幕，攥紧了手心。

晚宴结束。

付沐瑶正准备起身，却听见耳边响起了付兮柔的声音。

“砚安哥哥要去江南了。”

付沐瑶动作一顿，转头看向了她：“什么时候？”

“你当真是痴心妄想，心悦于不属于你的人。”付兮柔得意的笑了笑，又开了口，“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，砚安哥哥不可能会看上你的。”

付沐瑶来不及多想，转身便开始四处找寻顾砚安的声音。

她额上渗出细密汗珠，漆黑的天空飘落着细细小雪，终于在江边寻到了顾砚安的身影。

江边波光粼粼。

“砚安哥。”

顾砚安一愣，微微抬眸，目似点漆，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
付沐瑶身上还穿着先前上台时的衣裳，十分单薄，她明明冷的发抖，面上却还带着笑。

下人退到了一边，付沐瑶小跑着上前，声线颤抖：“砚安哥，你什么时候去江南？”

江南……

已没必要去了，顾砚安却并没有如实告知：“七日过后。”

这么快。

付沐瑶来不及思索其他，深吸了口气：“砚安哥，上回你交与我的诗集，我读完了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她停顿半晌，随后声音更加紧张：“我也心悦于你。”

江边一片寂静，似乎只能听见簌簌风声。

付沐瑶低垂着眼眸，心快要跳出来。

“什么叫也？”顾砚安声线低沉，剑眉微蹙。

付沐瑶一愣，刚想开口说那书的事却听见他的声音再次响起：“上次给你的诗集，是他人给我的。”

所以是别人同他告白？

玲珑骰子安红豆，入骨相思知不知……

“还有事？”顾砚安黑眸之中染上不耐。

付沐瑶呆站在原地，紧了紧攥着袖边的手。

“砚安哥，我心悦于你。”她紧张的眼睫都在发颤：“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，但是我一定会努力……”

顾砚安看着面前的付沐瑶，脑海之中却闪现了几年前初见时她的模样。

“抱歉，我已有心悦之人。”

他平淡一句话却让付沐瑶宛若置身冰窟。

她连忙笑了笑，眼尾泛着泪花：“是兮柔吗？”

顾砚安摇了头：“不是。”

“那我是否认识？”付沐瑶鼻尖被冻的通红，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意。

这副模样让顾砚安看的烦闷不已：“不识。”

“能被砚安哥喜欢的人，定是位优秀且动人的女子，祝你们终成眷属……”

她声音发着颤，话语颠三倒四，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，却忽然踩了空，“扑通”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。

付沐瑶却仿佛感受不到这刺骨寒意，僵硬的爬上了岸，冰凉衣衫贴在她肌肤之上，她却一直对顾砚安摆手：“没事……我先回府了。”

她一步一步的走在回府的路上，心中是撕裂般的疼痛。

付府。

付沐瑶抬眸望着府门，里面传来了温馨的欢声笑语。

这一刻，全世界的寒风都只往她一人身上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