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车。”
许雨柔声音发着颤。
陆宴迟置若罔闻,只对司机说:“关了吧。”
随着他话落,电台声音骤然消失。
车内陷入了一片死寂,窗外景色依旧飞速倒退。
“我说停车!你们没听见吗?!”许雨柔红着眼眶,声嘶力竭。
可没有人听她的。
一旁,陆宴迟的语调中是残忍的戏谑:“许雨柔,这场婚礼是你要的,没理由中断。”
许雨柔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,心似刀绞。
可是这场凌迟还在继续,陆宴迟再次开口:“继续开。”
与此同时,许雨柔耳边响起“啪嗒”一声,车门被上了锁。
她只觉脑中某根神经也随着这一声响……断了。
许雨柔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的婚礼现场,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完了全程。
这场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婚礼,毁之一旦。
许雨柔被人送回了新房,四周安静的可怕,别墅外都是看守的保镖。
她知道自己根本出不去,目光空洞的望向陌生的保姆,声音嘶哑:“陆宴迟呢?”
保姆回:“少爷还在招呼宾客,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。”
许雨柔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坐在空旷客厅里等着。
每一秒都像是煎熬。
直到入夜,别墅门口终于传来了声响。
许雨柔不顾已经发麻的双腿,猛然起身冲到了刚刚回来的陆宴迟面前:“我哥……”
“你不回房间,穿着婚纱在客厅站着干什么。”
陆宴迟的语调十分冰冷,俊朗的面孔上写满了不耐。
许雨柔张了张唇瓣,强忍着哽咽:“我要回家。”
闻言,陆宴迟嗤笑一声,眸底满是不屑:“新婚夜你跑回去,我陆家的脸面往哪里放?”
许雨柔眼睫颤了颤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喉中苦涩更加浓烈。
哪有什么脸面一说,陆宴迟现在根本就是狠了心在报复自己!
见许雨柔不再说话,陆宴迟踱步越过她身边,正要上楼。
却听见她声音在身后响起:“是你找人做的,对吗?”
一周前那次谈话时陆宴迟给出的警告,还有他今天在车上刻意打开电台的行为。
一幕幕在许雨柔脑海里闪现着,让她没办法不这么想。
陆宴迟闻言脚步一顿,却并没有回头:“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哥哥,他都做了些什么。”
他没否认。
意识到这一点,许雨柔双腿一软,就快要站不住。
“陆宴迟,别逼我恨你。”
紧接着,就听急乱的脚步声渐远。
陆宴迟转头,便见许雨柔推开了别墅大门,朝外面跑去。
他蹙了蹙眉,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,也没让保镖阻拦。
……
许雨柔联系上了许父许母,已经是后半夜。
殡仪馆。
“柔柔……你哥他,医生说已经救不过来了……”
许父红着双眸,站在黑棺边上。
短短一天不见,许父许母却像是苍老了十岁。
许萧在美国待了整整八年,好不容易和家人团聚,现在却再也见不到了。
许雨柔走上前,双眸被泪水模糊了视线,她定定的站在许萧的遗像面前,颤着声开口:“哥……你不是说,要看我穿婚纱吗?”
“你不能去,我就穿着过来了……”
她哽咽着,一路奔波,身上的婚纱早已狼狈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