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宫殿。

龙九曜得知竹陌已亡，心底一颤。

他脑海中忽然闪现几日前，竹笙跪在自己面前祈求一幕。

不知为何，不自觉到了揽月宫。

揽月宫，庭院外寂静无声，周围花草枯萎。

龙九曜莫名发慌，忙到宫内。

他就看竹笙一袭白衣，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绢花，坐在镜子前，一遍遍的对镜簪花。

“竹笙。”

他出声唤道。

女人这才有了反应，缓缓回首。

龙九曜只见她脸上身上满是鲜血，瞳孔皱缩，“来人，传仙医！”

竹笙却不在乎：“神君见我如此，可还满意？”

“你是在故意惹本君生气吗？”

竹笙听罢苦笑，“是……我故意装的，堂堂神君竟连这都看不出？”

她说着话，用最后一丝仙力悄然将身上血迹掩盖。

龙九曜见她身上的血色消退，面色顿沉：“竹笙，你再这般疯魔，本君定不饶你！”

“不饶我？龙九曜，你杀我阿爹，又杀我兄长，你还想怎么不饶我？！”

这九天，还无人敢直呼龙九曜其名！

龙九曜周身冷的可怕，可竹笙丝毫不惧，眼底含泪逼问他：“你可是天界战神，我且问我兄长一个小仙如何伤你？我阿爹一生打理天灵族，附庸天界，从不敢逾越，又如何勾结魔族？”

龙九曜第一次见软弱的竹笙这般伶牙俐齿，强忍着周身戾气：“竹笙，你别忘了自己是何身份！”

竹笙满眼寒凉：“身份？我与你除了名义夫妻，有何干系？”

龙九曜脸色阴沉无比，将竹笙甩至卧榻，嘲讽道：“所以，你是在怪本君没能坐实这夫妻之名？好，本君这就成全你！”

竹笙震惊地看着他，挣扎着反抗却无济于事。

她等了一千多年，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。

她如同一条小舟飘零在大海之上，无所依靠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切方才停息

龙九曜看着卧榻之上，瘦如枯槁的竹笙，心底莫名烦乱。

消失殿内。

竹笙再次醒来，明月高悬。

她换了一身衣服，跌跌撞撞地赶往天灵族。

天灵族死去，都被供奉在了灵女庙中。

她赶到，就看到母亲跪在庙中烧着香烛，小蝶红着眼站在一旁。

“小姐。”

竹母听到小蝶说话，知是竹笙来了，缓缓道：“过来给灵女娘娘磕头，祈求她让你兄长父亲早登极乐！”

天灵族没有往生，世代供奉的灵女也只是心中的念想。

竹笙跪下，看着灵女娘娘的雕像，眼眶泛红。

“娘娘，信女大错特错，若可，愿拿己之命，换天灵族和阿娘一生无忧。”

想罢，她朝着灵女像重重得磕头！

灵女像周围一微弱之光闪现。

竹笙抬头，又看到灵女像后摆着无数南竹。

其中两节南竹，一个是其父，一个是其兄。

竹笙说：“阿娘，以后我死，就不供奉在灵女庙里了，你把我随意找个地方埋了吧。”

她害了天灵族，不配供奉再此！

“啪！”

竹母听到她的话，一耳光甩在她脸上，手微微颤抖。

“磕了头，你再不是天灵族人，快回你的九天殿去！”

竹笙懵在原地，脸颊火辣辣的疼。

竹母起身，小蝶含泪扶着她出去灵女庙。

竹笙看着两人背影，低头就看自己身体越发透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