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韵话音落下,全场瞬间噤若寒蝉。
黎怀砚转眸看了她一眼,未曾表态,似是默认。
震耳欲聋的掌声中,只有倪鸢脸色惨白,缓缓蜷紧了手指。
相恋七年?那她和黎怀砚的三年算什么,一场梦?
她掐着手心,有些趔趄地从座椅起身,想离开这里。
不料灯光却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亮起。
倪鸢心中一紧,下意识看向台上的黎怀砚。
而黎怀砚同样注意到了她。
四目相对,倪鸢的心跳变得急促。
然而,黎怀砚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就收回了视线。
仿佛她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观众。
倪鸢咬咬唇,扯出了一抹凄凉的笑。
有些事,她终于明白了。
走出剧场,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这场雨来得突然,倪鸢没有带伞。
迟疑片刻,她直接抬步走进了冰冷的雨中。
浑浑噩噩地回到家,倪鸢脸上的水痕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
洗过热水澡后,她躺到床上,脑袋有些晕。
眼皮越来越沉,很快便熟睡过去。
第二天。
倪鸢醒来,身侧床单一片平整,那个男人彻夜未归。
她眸里染着悲伤,片刻才起身洗漱。
今天剧院里要排戏,她没有时间再沉浸于私事。
脑袋还有些发沉,但她还是坚持到岗。
后台,化妆师发现了倪鸢的异样。
“倪老师,您脸色不太好,是不是生病了?”
倪鸢轻轻摇头:“我没事。”
她这一次排的戏,扮的是《南柯记》的金枝公主。
带头面着戏服上台,耳边是细腻典雅的曲笛,倪鸢边听边舞动水袖,视线却模糊。
她虚叠截截水袖,眉眼盈盈,行腔婉转:“怎便把颤巍巍……”
戏刚出腔,人却重重倒下。
医院。
倪鸢悠悠转醒,脑袋里似有千斤铁块。
刚要动,身边传来低沉声音:“别动,你在输液。”
她循声看去,稍有惊讶:“师兄,你怎么来了?”
易时是倪鸢师父的儿子,从前也学昆曲,后来进军娱乐圈,接连斩获两次影帝。
“我有事刚好在剧院。”易时冷着脸在她头上敲了一下,“你生病为什么不请假?”
在戏台上晕倒,倪鸢无话辩解。
她正要说话,易时却径直拿起她了的手机。
“黎怀砚人呢,自己女朋友生病了都不知道?我现在给他打电话!”
“师兄!”倪鸢一惊,就要伸手去拦。
但易时手快,已经拨通了黎怀砚的号码。
他按了免提,机械嘟声在病房里一声声回荡。
终于,那边接起,但里面传来的却是一道女声。
“你好,怀砚现在不方便接电话,请问哪位?”
是温韵的声音。
空气在刹那间静止,倪鸢一把拿回手机,颤着手挂断。
交往这些年,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在黎怀砚手机通讯录里都毫无一席之地。
“黎怀砚真和那个温韵走到一起了?”易时一向温和的脸色有些冷沉。
倪鸢紧咬着苍白的嘴唇,轻声乞求:“师兄,别说了……”
易时瞧她这模样,想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,重重叹气。
在医院输了一天液,倪鸢烧退,一大早被易时送回了家。
易时本要将她送上楼,但被婉拒。
“有事给我打电话,我一直在。”
道别后,倪鸢进了电梯。
本以为一室冷清,未料玄关处摆放着一双蹭亮的男士皮鞋。
她抬眸望去,黎怀砚坐在沙发上,一脸冷漠地看着她。
“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夜不归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