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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我们已经结束了

郁瑢呼吸滞住。

她想过无数种他们可能会分开的理由,但唯独没想过这一种。

“好。”她晦涩出声。

傅钦旸提出的要求,她从未拒绝过。

好比当初,虽然是郁瑢一直追在他身后,但也是傅钦旸回头问她,要不要做他女朋友。

那时的郁瑢,亦如此刻般点头说好。

郁瑢收敛酸涩心思,转身准备离开,傅钦旸的声音再度从背后传来。

“把鸡汤拿走,以后照顾好自己。”

郁瑢微顿,有些迟缓地转过身。

“好。”

她低着头,一步步走到傅钦旸面前,提起桌上的保温盒。

莫名,沉如巨石。

此时的她竟一只手提不起保温盒,只能双手沉沉抱起来。

走到门口,郁瑢抿了抿唇,又转头看向身穿白大褂的男人。

“你不要鸡汤,晚上肚子饿怎么办?”

傅钦旸眸底闪过一缕复杂:“我备了泡面。”

郁瑢转过身子,认真道:“泡面不营养,更何况你胃不好……”

“郁瑢。”傅钦旸打断了她。

他鲜少连姓带名地唤过她的名字,每次这样严肃的语气亦代表他动了真格。

“你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,我们已经结束了。”

郁瑢听着,心口一阵阵闷疼。

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,扼杀了她整整十年的追逐。

“好。”郁瑢闷声应道。

她抱着保温桶转身往外走,呼吸急促,有种濒临窒息的错觉。

她不敢摘下脸上的口罩,只能大步往外走。

医院处处是熟人,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。

一路离开医院,直到拐角处的公交站牌,她才松懈下来。

郁瑢摘下口罩,微微喘气。

苍白的脸颊隐隐有两道水痕,隐入夜色。

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女孩走进公交站牌下,浑身扬起着青春的气息。

突然,男孩趁女孩不注意,偷偷拽下了她马尾上的发绳。

“还给我!”女孩有些着急去抢。

男孩高高举起手,故意逗她:“明天再给你。”

这时,公交车来了,两人一前一后都上了车。

郁瑢看着那两个少年,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一些陈年岁月。

她和傅钦旸穿过的第一套情侣服,是校服。

第二套,是白大褂。

年少真好啊,不用担心长大,更不用害怕分离。

一个清洁工推着推车沿路清理垃圾桶,身侧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一直拉扯着她。

“奶奶,我饿。”

“乖孙女,等奶奶收完这里的垃圾,就回去给你做饭。”

清洁工安抚着小女孩,加速了手中干活的动作。

郁瑢看着他们,起身将手中的保温盒递了过去。

“小妹妹,给你吃。”

小女孩看着郁瑢,稚嫩的神情中透着几缕警惕。

清洁工放下扫帚,布满皱纹的脸庞涌上一丝激动。

“你是郁医生吧,上次半夜我胃疼没带钱,是你帮忙垫付的。”

郁瑢微怔,缓缓想了起来。

那天晚上凌晨一点半接诊了一个没带钱的老年患者,她帮忙付了挂号费和医药费。

后来患者执意要给她钱,被她婉拒。

第二天患者特意送来了一篮子土鸡蛋,表示感谢。

郁瑢收回心思,将保温盒盖子打开,然后端到小女孩跟前。

“姐姐熬了两个小时的鸡汤,快趁热喝吧。”她柔声道。

清洁工还想再说点什么,但小女孩已经被香气四溢的鸡汤吸引住,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。

“郁医生,每次都麻烦你,谢谢了。”清洁工有些不好意思。

郁瑢笑了笑:“没事。”

“鸡汤真好喝,谢谢姐姐。”小女孩打了个饱嗝,满脸纯真。

清洁工帮孙女擦了擦嘴,又对郁瑢说道:“郁医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,以后一定是个好妻子……哪个男人娶了你,定是天大的福气……”

闻言,郁瑢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,被一抹无尽的酸楚覆盖。

她如果真这么好,傅钦旸又怎么会不要她了呢。

夜渐深。

郁瑢坐上末班车回枫林小区。

正要进单元楼,她蓦地看到路灯下站着一个女人,似乎专程在等她。

是傅钦旸的母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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