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若晨有一瞬间慌乱,将手抽了回来。
“我们相识这么多年,要喜欢早喜欢了。”
她垂着眼帘,若无其事的掀开一旁的被子盖在他身上,顺势将自己的情绪藏进心底深处。
澹台卓手中空荡荡的,心底闪过一抹不明所以的失落。
他忽略掉那抹异样,将手收回:“抱歉,是我唐突了,你我之间的婚姻本就可笑。”
温若晨刚转过身,听到他的话,心底悲凉不已:“难道你后悔娶我了?”
她不希望澹台卓发现自己喜欢他,可听着他的话,自己又忍不住心尖泛疼。
澹台卓对上她清澈的双眸,一瞬愣住。
空气,凝寂无声。
直到门口响起贴身护卫苏重的声音:“大人,大夫到了。”
澹台卓回过神,让大夫进来。
大夫看诊后开了药方,温若晨便让烟珑去抓药。
待她回房间,大夫已帮澹台卓处理好伤口离开,他也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。
房间里只剩下两人,一片寂静。
温若晨率先打破僵局,轻声开口:“卓哥,我能问你一件事吗?”
“你说。”
“今日你为何会问我这样的问题?”
澹台卓没有隐瞒,将和梵雪的对话说了出来,
说完,他也觉得有些荒谬:“我们之间只是兄妹之情,怎可能有男女之情呢。”
听着他毫无情愫的话语,温若晨只觉得心凉,凉到手都在抖。
她将颤抖的手藏在袖子里,静坐在一旁,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。
这时,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温若晨循声望去,看到梵雪柔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她一时愣住。
怎无人通报,便见梵雪进来了?
可当温若晨的目光触及到梵雪旁边的苏重时,她便明白了一切。
梵雪径自来到了床边,一脸担忧:“阿卓,你受伤了,可疼?”
澹台卓面上无太多情绪:“无碍。”
短短二字,可温若晨却能听出他语气带着一抹温度。
这时,梵雪好似才看见温若晨一样,颔首行礼:“郡主也在。”
“嗯。”温若晨动了动嘴角。
一股药香飘进屋内,烟珑端着熬好的药走来:“夫人,药好了。”
温若晨正要去端,梵雪直接抢先一步接过药碗:“还是我来喂吧,郡主辛苦了。”
温若晨看着梵雪温柔的笑了笑,然后给澹台卓喂药。
她站在原地,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只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。
一旁的烟珑看不下去,往前一步就要去拽梵雪。
温若晨拉住她,轻叹了口气:“烟珑,我们回府吧。”
说罢,她转身往外走。
马车上,烟珑看着温若晨满面愁容,为她抱不平:“夫人,那梵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,您为什么让着她?”
“一碗药而已,那本该是她的。”温若晨轻声开口,似乎一点也不介意。
但心底的波澜有多起伏,只有她自己知晓。
……
往后几日,澹台卓一直未回府,温若晨见不到人,却还是不忘派人送了许多补品去镇抚司。
这日。
温若晨从库房回到卧房,便呼吸急促起来。
刚关上门,她喉间的腥痒便再也止不住,剧烈的咳嗽起来。
她用帕子捂住唇,猩红的血却怎么也忍不住的从喉间涌出。
比平常更加难以平复。
看着沾满鲜血的手掌,温若晨大口呼吸着,内心一片悲凉。
她知道,这就是当初用了那药的后果。
待到渐渐平复,温若晨有些无力地坐靠在床上,眼神毫无生气地看着窗外的雪花飘落。
她第一次深刻的明白,澹台卓的大婚,自己怕是等不到了……
休养几日后,澹台卓终是从指挥司回了府。
温若晨特意让烟珑帮她化了个掩盖苍白面容的妆,亲自去浮云院找澹台卓。
温若晨刚来到院外,就听到里面传来练剑的声音。
走近一看,澹台卓在院子里练剑,雄姿英发。
温若晨等他练完后才走上前,递上帕子:“你受了伤,还是尽量不要动武为好,以免伤口裂开。”
澹台卓接过帕子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:“我有分寸,你来有何事?”
温若晨抬眸望着他:“五日后是我的生辰,你可还记得?”
澹台卓手一顿,将视线落在她脸上:“记得。”
温若晨蜷紧手心,竭力忍住喉间的涩意。
“我们就在那一日和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