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几字,落在温若晨耳中,如雷声轰过。
妆容下她的面色透着苍白:“既然你不想委屈她,为何不再等等,等我们和离,直接迎娶她当正妻?”
澹台卓移开视线:“雪儿心善,不想这件事影响你的名声,我答应她待过一段时间,再与你和离。”
温若晨扯了扯嘴角,心中一片明了。
待过段时间,就不会有人对梵雪指指点点,说她进府时不光彩。
到时府内上下都接受了梵雪,自己离开以后,澹台卓就可以名正言顺抬她做正室。
“好。”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,温若晨才说出这个字,“那你们二人的婚事,我定会好好操办。”
她是当家主母,府内大小事宜理应由她操办。
就当她在离开前,最后留给他的美好祝福。
可话音刚落,温若晨就听澹台卓开口拒绝:“不必麻烦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竭力掩盖住眼底的悲恸:“你是觉得我会办不好吗?”
澹台卓对上她的目光:“雪儿想要自己操办。”
音落,一室寂静。
沉寂半晌,温若晨有些迟缓开口:“你们……”
可话还没说出口,一个脸生的丫鬟就匆忙闯了进来:“不好了大人,我家小姐昏倒了,您快去看看吧。”
闻言,澹台卓脸色一变,未再看温若晨一眼,大步离开。
看着男人匆匆远去的背影,温若晨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绣墩上。
心脏仿佛被生生撕扯开来,痛得她近乎窒息。
……
翌日,风雪停了。
烟珑将帘子挂起来:“夫人,您要去院子走走吗?”
温若晨点点头,在烟珑的搀扶下起身,来到了外面。
可刚走出正阳院,就远远看到两个人走过来。
澹台卓和梵雪二人穿着同色的服装,看起来郎才女貌,好不般配。
温若晨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,站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不一会,两人来到她面前,梵雪柔弱的行礼:“妹妹拜见姐姐。”
温若晨收敛心神,面容平静:“我不曾记得我父王还有另外的女儿。”
话音落下,她就见梵雪落寞的垂下头,往澹台卓身边靠了靠。
澹台卓也没拒绝。
看着二人郎情妾意,温若晨只觉得心中五味陈杂,满满的悲凉。
她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微微收紧,但面上却还是一派镇定:“今日皇后娘娘召我进宫,我便先告辞了。”
待温若晨走后,梵雪便仰头,一脸委屈地说:“郡主可是不喜欢我?”
澹台卓退后一步,解释:“她性子如此,你不必介怀。”
“你们从小一起长大,门当户对,情意非比寻常,也难怪你如此了解她。”
梵雪说着,看向澹台卓的眸光微微流转:“没想到郡主竟然不喜欢你,若换成我的话,遇见你之后,便很难再喜欢上别人。”
听了这些,澹台卓抬眸望着温若晨远去的背影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……
温若晨拜见完皇后娘娘,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府。
刚踏进澹台府内,就听到管家焦急地禀告。
“夫人,锦衣卫来信说大人受伤了,正在北镇抚司。”
温若晨心中一慌,连忙提着裙摆,带着烟珑赶去锦衣卫办差的地方。
到了镇抚司衙门,门口的守卫认识温若晨,双双朝她行礼。
府衙西厢。
温若晨刚推开门,浓浓的血腥味飘进鼻尖。
她心一紧,抬头望去,看到捂着伤口靠在床上的澹台卓,衣衫一片湿濡的暗红。
“怎么受伤了?疼不疼?叫大夫了吗?”温若晨快步走去。
看到来人,澹台卓眼底闪过一抹诧异。
他扯过一旁的披风盖住伤口:“一点小伤,不疼,大夫就快到了。”
温若晨见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,有些手足无措:“那你要不要先躺下?”
“嗯。”澹台卓点头,却发现她扶着自己的时候,全身都在颤抖。
她这是怎么了?
他脑海中不由联想到了今日上午梵雪说的那些话,心底若有所思。
温若晨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躺下,正要撤回手,突然被澹台卓抓住了手腕。
她小心翼翼看着他:“弄疼你了吗?”
温黄的灯光映照着澹台卓的侧脸,神色莫辨。
“若晨,你是不是心悦于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