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齐皇宫,红墙绿瓦,金碧辉煌。
太医院,温若晨收回诊脉的手,眸色平寂:“我这病,莫要让他人知晓……”
梁时初叠帕子的手顿了顿。
“郡主放心,臣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温若晨脸色苍白,扶着椅子缓缓起身:“时辰不早我该回府了,看不到我,他会不高兴的。”
说完,她便出了太医院。
梁时初看着她单薄的背影,目光怜悯。
曾经最骄傲的小郡主,不知何时起变成了这副模样。
回府路上,冬雪霜降,冷风刺骨。
温若晨刚到澹台府,还未下马车,便见一个穿着飞鱼服,腰间佩戴着绣春刀的挺拔男人从府邸走出。
这便是她的丈夫澹台卓,年纪轻轻就已官至三品,封为锦衣卫指挥使。
“你要走?”
澹台卓停住脚步,语气淡淡:“何事?”
温若晨下了马车行至他面前,手中的帕子微微绞在一起。
“无事,你去吧,我等你回来。”
“不用。”澹台卓嗓音微凉,拒绝得果断。
闻言,温若晨喉头就像堵了一团棉花,轻声道:“我们是夫妻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澹台卓便开口纠正:“若晨,我只把你当妹妹。”
温若晨垂下眼帘,心底涌上一阵阵苦涩。
二人成亲三载,她爱了他十年,他却只把自己当成……妹妹。
若不是当年梵雪离开,澹台家逼澹台卓娶妻,自己也没机会站在他身边。
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幕,自己跑到他面前,半开玩笑半认真——
“卓哥哥,要不你娶我吧,等她回来,我们便和离。”
可惜这一场欺骗,终究只有自己在入戏。
收拢思绪,温若晨看着眼前的男人,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:“我知道了。”
澹台卓轻“嗯”一声,点头绕过她翻身上了小厮牵来的骏马,策马离开。
温若晨站在原地,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,心中涌上一抹怅然。
回到正阳院,温若晨对镜梳着柔顺的长发,只听窗外的雪“刷刷”掉落。
冷风顺着窗户灌入,让她喉头更加腥痒,她抬手捂住唇角,却还是忍不住咳了出来。
雪白的帕子被染红,鼻尖充斥着血腥味。
她慢慢的将沾染了一丝腥红的手帕丢入内室的火盆之中。
待再回到妆奁前,温若晨的目光不其然的看到了面前的铜镜。
镜子里的人,外在看起来年轻漂亮,但实则内里早已衰败不堪。
温若晨收敛心思,等着澹台卓回来。
纵使他不让等,但她还是想等着他回来。
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。
门口忽然传来动静,温若晨转身看去。
澹台卓回来了,带着一身凉意。
温若晨起身上前替他更衣,这次,一向拒绝她更衣的男人竟然没有拒绝。
她将沾满雪的袍子挂在臂上,只见澹台卓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簪:“给,路上看见就带回来了。”
簪子通体碧玉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温若晨轻轻接过,将簪子捧在手心,贴在心口。
相识多年,这还是他第二次送她礼物。
第一次是他让她替梵雪挑选礼物,顺手才给她买了一件。
这一次,又是为什么?
她抬头看去,悄悄打量着他冷峻的侧脸,能看出他似乎心情不错:“今日何事如此高兴?”
澹台卓却说:“她回来了。”
温若晨拿着衣袍的手一僵:“谁?”
“梵雪。”